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”,婚姻无疑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。如今,很多没有找到另一半的“单身一族”则把婚介所看成是一条通往婚姻殿堂的捷径。然而越来越多的人却在婚介所征婚途中经历了“磕磕绊绊”。他们一次次地走进婚介所,却一次次地受骗上当。
前不久,一个名叫薛琴的年轻女孩与本栏目记者取得联系,向我们讲述了她在婚姻介绍所做“婚托”,骗人的经历。薛琴说她在婚介所做“婚托”,骗了很多想结婚的男人,也骗了他们不少钱,她要把这几年所经历的婚介行业的黑幕公之于众。谈话中,她拿出了一本工作笔记,里面整齐地登记了她三年来骗过的男性征婚者和骗取的20万现金底细。
记者: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记录?
薛琴:我们“婚托”都是按照这个和婚介所五五分成发工资的。这里面总共有二十万左右,我拿了八万多,除去我这几年上大学交的学费和日常开销,我现在还有一万多的积蓄。
记者:你为什么要主动告诉我们这些?
薛琴:我现在赚到我需要的钱了,也不想那些无辜的人再上婚介所的当,也不要再上我们“婚托”的当了。在离开长沙去北京之前,我要把这几年所经历的婚介行业的黑幕公之于众。
记者:你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?你们“婚托”究竟是如何骗那些征婚者的?
薛琴:有一次,我接到一个电话,里面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,他说,请问是静玲小姐吗,那个人就做了自我介绍,具体姓什么我不记得了。他说“我看到了你在报上登的征婚启事”。我当时没弄清是怎么回事,我就说您可能打错了,我们这里没有静玲小姐,还没说完。我同学夏果就把电话抢过去了。我听见她说,“哦,您好,我就是静玲,对对……”,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。其他几个男女同事每天都要接很多这一类的电话,话语也都惊人的相似。接过电话以后,他们一般会西装革履、花枝招展地出去,回来时都喜笑颜开。
薛琴:我问过夏果,她没说什么,就告诉我别死脑筋。后来公司的老板找到我,说“报纸上登的征婚启事差不多都是假的,哪有那么多征婚的,他说我要是和其他同事一样工作,就可以提成,多拿薪水。当时我没答应,也没说话。月底我的工钱是160元,而其他人是3000元。
工作两个月后,薛琴最终没能禁受住高额薪水的诱惑,她开始应对所谓的“应征”电话,开始充当征婚广告里的“静玲”、“海云”、“雅萍”……。不久,在公司老板的安排下,薛琴和一个离异的中年男人在一家茶楼里见了面。二十分钟的简短会面以后,薛琴已经拿到了200块钱。
薛琴:那是第一次,我还没有回过神来,就被老板带走了。当时拿了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记者:后来你知道那钱的来源吗?
薛琴:后来知道了,就是欺骗得来的。应征者打电话过来,我们就会想方设法让他们上钩,让他们主动提出见面。然后我们就把他带到一些茶楼,点上一大堆酒水饮料零食。付帐的时候他就知道心疼了。
原来,婚介公司与一些茶楼事先已经立下约定:“红娘”和应征者约在茶楼见面时点单的收入由婚介所和茶楼五五分成,“红娘”再与婚介所对半分,而为了尽可能多地提成,茶楼的消费都贵得惊人,这种收入在婚介行内被称为“见面费”。因此,从拿到200块钱的那一刻起,薛琴的工作就开始带有“婚骗子”、“婚托”的性质。
记者:你四年来就是靠这种“会面”来赚钱?
薛琴:(摇头)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形式。大多情况下,我们先答应和他交往,然后我就提出喝完茶去逛街,让他帮我买东西,比如一件衣服,我就装作很随意地说这件看上去还不错,他们爱面子很可能就会掏钱买。然后我再去看别的商品,争取一次就把他身上的钱掏光。等他走了,我就马上去把商品退了,钱自然就到了我们这里。
记者:那些人怎么愿意出这么多钱吗?
薛琴:肯定没有人会这么傻。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,骗术高不高明。
记者:那你怎么做呢?马上放弃这一个,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?
薛琴:婚介公司早就为我物色好下一个了。
就这样,年方二十的薛琴在婚介行业做了四年,然而和其他婚托相比,不论是从业时间还是从业经验,她都算是元老了。她告诉我们,尽管做婚托收入颇丰,然而一旦违背了婚托行业的“纪律”,将很难在婚托队伍中生存。
四年里,薛琴看过太多同行的眼泪,也在心里一次次的“警醒”自己。四年里,薛琴买过很多假发和各种类型的衣服。上学的日子里她不着脂粉,素面迎人;工作的日子里,她会抹上浓艳的妆,戴上不同的假发,穿上不同的衣服,去见不同的征婚者。四年里,她总是用这样的方式“保护”着自己。
薛琴告诉记者,速战速决的方式只适合聪明一点的零散客源,为了能吸引长期固定的客源,婚介公司就推出了会员制,交纳的会费越多,就可以享受星级越高的服务。
记者:你们公司有多少会员?
薛琴:一万多吧。
记者:有这么多人都愿意交钱?
薛琴:金钱和终生幸福哪个更重要呢,这个问题一摆出来,很多人就会心动了。并且我们会编造一些会员成功婚嫁的例子,这样一来,80%以上的人会交钱。等着上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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